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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根本說一切有部毘奈耶出家事》節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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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11-15 20:37 |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|倒序浏览 |阅读模式

  尔时商主等还至海岸已,在海艰辛,皆生疲倦,咸悉睡着。于时僧护苾刍观是大海,又作是念:“如佛所说:‘有五种事,观不厌足。云何为五?一者具相象王、二者转轮圣王、三者大海、四者妙高山王、五者如来应正等觉。是名为五。’”良久观已,乃至五更便即睡着。时诸商主装束象车,运载物去。既至明已,不见僧护,便大惊忙,四方求觅竟未能见。于中有言:“应向前去。”有言在后,四处既求不见,悉皆忧恼,作如是言:“我弃圣者,此非吉祥,宜应回觅。”复作是说:“然彼圣者有大威德,大海险难由故得存,平地无阂岂容不达?”作是语已,便即进途。

  尔时僧护在沙碛上睡,日炙便觉。起立四顾都无一人,便作是语:“此商主等舍我而去。我不可住,宜应前进。”即渐次行,无有人踪但见小径,寻径而行至一大林,于中见寺严丽精妙,床座榻席毡褥[毯-炎+瞿]毹,殿堂楼阁窗牖殊妙。其中亦有流泉清沼,宝树行列,奇异杂色枝叶隐映。于彼池中亦有众鸟,白鹤孔雀、鹦鹉舍利、白鹅等鸟,犹若天宫。于此寺中有诸苾刍,威仪具足。尔时僧护见同梵行,即往至彼,恭敬顶礼。彼苾刍言:“善来善来。僧护!汝从何来?”僧护以具如上事答。时彼苾刍令憩定已,将入寺中,见诸好座、有妙饮食。苾刍问曰:“汝饥渴不?”答言:“饥渴。”报曰:“汝饥,啖食。”答曰:“待僧伽食,我当同食。”苾刍报曰:“汝在路疲乏,宜应具食。若至食时,有诸过失。”僧护食讫,向一边住。既至食时,鸣揵椎、集僧伽,各自持钵至食堂中,次第而坐。于时寺舍便即隐没,其钵变为铁檛,各用此檛更互相打,头面俱碎、血流遍地,受诸剧苦。食时既过,其寺复现,其诸苾刍平复如故,诸根寂静次第而坐。是时僧护诣苾刍处白言:“圣者!作何因业,有如斯事,受诸苦恼?”答曰:“大德僧护!彼赡部洲人无有信心。”僧护报曰:“我今现见,何故不信?”告言:“僧护!我等往昔于迦摄波佛所而作声闻,欲至食时遂相斗打。由斯业故,令我于此别受地狱且受轻苦;于此命终,当堕大地狱。汝今应去报赡部僧伽,每于食时勿相斗打。若斗打者,必获斯苦。”僧护答言:“唯唯如是。”即辞而去。

  渐次前行,复见一寺。其寺严丽与前无异,还见苾刍威仪具足,乃至同前隐没。苾刍钵中,有热洋铜更互相撜,乃至寺现,其苾刍众依次而坐。僧护白言:“大德!由何业力,来至此间,受如斯苦?”苾刍告曰:“众生难信。”答言:“我自亲见,何得不信?”“僧护当知,我于迦摄波佛所而为声闻。每至食时,得诸上妙酥等美食。于时有客苾刍,我等悭食,便作是念:‘待彼客去,后当共食。’时值天雨乃经七日,客为泥雨不得进途,乃至七日不行斯食,并皆臭坏不堪充供,便将送弃。由受信施,不平均食,辄将弃掷。由斯业故,生于别狱且受轻苦;受已命终,堕大地狱。”告言:“僧护!汝报人间苾刍,勿为斯事。若尔,当招大地狱苦。”闻是语已,即辞而去。

  渐次前行,又见一寺,严丽如前,有诸苾刍。见食时至,同前而坐。其寺火起,猛焰炽盛。诸苾刍众,悉皆被烧。食时既过,寺还如故。其苾刍众,诸根调伏,依次而坐。僧护同前问答。告言:“善听。我于往昔迦摄波佛所而作声闻,便即破戒,僧摈我出遂于他处,与同类之人共住。后于异时,有一苾刍持戒精进,来至此处。又于异时,复有苾刍持戒无缺。亦来此处。整理僧徒,呵责我等,遂生不忍。后于异时,至食时间大众欲食,遂即同心放火烧寺,乃至烧尽。由彼业力,来生此中且受别苦;于斯受尽,堕大地狱。汝当为报赡部苾刍。勿为斯事。若作此者,还如我等受如斯苦。”又复别见有情,形体如壁、或如大树、或有如叶、或复如花、或有如果、亦有如柱。此等有情总以绳系,挽令断绝。

  
尔时僧护渐次前行,至一住处。有五百仙人见僧护来,各相谓曰:“此沙门释子,多言多语,汝等不应与彼言谈。”作是语已,嘿然而住。是时僧护到彼,告诸仙曰:“宜应与我安置住处。”诸仙嘿然,无人共语。众中有一仙人,慈悲愍念,告诸仙曰:“岂不安置沙门释子?”诸仙报曰:“宜应与座,勿与言谈。”僧护答曰:“善。”于一空室安置僧护,洗足敷座。安置座已,端身正念。仙人住处先有众多天女,至初夜分到僧护所,白言:“圣者!愿与我等说其法要。”僧护报言:“姊妹!汝等大受快乐。我被诸仙制不令语,所以得此静室而住。姊妹遣我说法,欲令我出去耶?”时诸天女便作是念:“此沙门释子从外远来,身应疲乏,宜应且去。”作是念已,诸天便去。至夜半后,天女还来,诣僧护处白言:“圣者!为我说法。”僧护报曰:“决定遣我出此处耶?”诸天复念:“彼眠未足,宜应且去。”至夜后分,天女还来,诣僧护所白言:“圣者!为我说法。”僧护复言:“姊妹!汝欲还令我去此耶?”天女曰:“天既晓已,何故不去?岂复不闻佛说:‘至恐怖处当须忍。’耶?”尔时僧护便作是念:“天女厌我,我应速去。”复作是念:“此等仙人皆是异学,我应颂彼所学伽他,令彼闻者悉皆欢喜。”作是念已,便说伽他曰:

 “露形与长发,  涂灰并断食,
  地卧澡浴身,  蹲踞及邪念;
  此等诸邪法,  终不免生死,
  唯除真妙法,  庄严于自身。
  正见住思惟,  当断贪瞋等,
  慈悲行喜舍,  有情命不断;
  勤修于学处,  此是真沙门,
  亦是婆罗门,  是不苾刍性。”


  说是颂时,诸仙闻已共相谓曰:“此诵我经。”时诸仙众各各私起,默听其言。由诸天女迷彼仙人,互不相见。尔时僧护为说《城喻经》,令其觉悟。说是经已,时诸仙众证第三果。诸天女等令彼仙人还复本心,各得相见,同声唱言:“善说善说。此经微妙。
(注:“天摄众生,亦有四事:一者、说法之处诸天清净;二者、说法之时众乐受听;三者、终不为他因缘所害;四者、不信者信。——《大方等大集经》作是赞已,互相告曰:“汝等于彼,来听法耶?”答曰:“尔。”又言:“我今于此获妙善利。”时诸仙众咸白言:“圣者!愿我等与出家近圆,修持梵行,如尊者等。”僧护告曰:“诸具寿!汝等能有如是增上信心,斯为善事。如世尊说:‘能出家者,获五种利益。云何为五?一者出家功德是我自利、不共他有,是故智者应求出家。二者自知我是卑下之人、被他驱使,既出家后受人供养、礼拜称赞,是故智者应求出家。三者从此命终当生天上、离三恶道,是故智者应求出家。四者由舍俗故出离生死,当得安稳无上涅槃,是故智者应求出家。五者常为诸佛及声闻众诸胜上人之所赞叹,是故智者应求出家。’汝应可观斯利益,以殷重心舍诸俗网求大功德。是故我今度汝出家。汝等欲为于此出家?为当佛所?”诸仙答曰:“愿与尊者同诣佛所,于彼出家。”诸仙又白:“为用尊者神力而往?为用我等神通去耶?”僧护闻是语已其心不悦,便作是念:“诸仙人众闻我说法,上获道果;我虽解说,不获斯果。”告诸仙曰:“且待少时,我有所作。”诣一树下,于彼敷座结跏趺坐,端身正念其心寂然。又作是念:“佛说多闻有五种益,如余广说。”

  如其精进烦恼顿断,遂乃获得阿罗汉果,出离三界,刀割香涂不生瞋恨,看金与土等无有异,应为帝释诸天梵等之所供养。即告仙曰:“捉我衣角,承我神通而往佛所。”即升虚空,犹如雁王亦如鹰隼。其五百商人尚由未达,各停鞍驮,遥见僧护,白言:“圣者!善到来耶,今欲何去?”答曰:“此五百仙人,欲于佛所而求出家。我今相随将至佛所。”时五百商人咸皆白言:“圣者!我等愿欲同去出家。”又告:“圣者!且下而住。暂待我等将诸财物付与家内,相随而往。”分付物已,僧护苾刍与彼千人同往佛所。

  时佛世尊正与无量百千大众围绕说法。世尊遥见僧护等来,告诸大众:“汝并见此僧护苾刍,与彼千人前后围绕相随来不?”苾刍答曰:“我等咸见。”世尊告曰:“世间奉献莫过于此,化人出家,调伏济度。”时僧护等俱礼佛足,退坐一面。具寿僧护白佛言:“世尊!此诸族姓数有千人,咸欲于佛善说法律而为出家及受圆具,成苾刍性。愿佛慈悲,哀愍听许。”佛言:“善来苾刍!于我法中善修梵行,成大沙门。”说是语已,须发自落,僧伽胝衣自然着体,剃头之处如经七日,瓶钵在手,威仪具足如百岁苾刍,广如余说。世尊为彼依教示诲。各自勤策,断诸烦恼,证阿罗汉果,离三界欲,广说乃至诸天帝释而为供养。

  尔时具寿僧护白佛言:“世尊!我于彼处见诸有情,其形如墙、或如柱树、如叶花果、或如扫帚铛杓臼形。彼于前身当作何业,受如斯报?”佛告僧护:“凡诸有情,自所作业,还须自受,他不相代,广说乃至果报还须自受。乃往昔时,于此贤劫中人寿二万岁时,有佛出现于世,号曰迦摄波佛,在仙人堕处施鹿林中。是时彼佛所有求寂,缘作苾刍。僧护!汝之所见形如墙者,彼诸众生污泥僧伽墙壁,所以得如是报。所见似柱者,彼诸有情曾于僧伽柱以鼻涕唾污;由彼业故,受如斯报。形如杓者,曾作求寂,为行蜜浆于僧伽中。有客苾刍来至求寂处,其求寂洗杓。彼客苾刍问言:‘于僧伽中行非时浆不?’求寂答言:‘行浆已了。不见我今洗杓?’遂生瞋骂。由彼业力,受如是报。汝见形如臼者,昔日曾作苾刍,欲造钵时,有一求寂专知僧伽库藏。造钵苾刍于求寂处借白:‘我用捣物。’时求寂白言:‘大德!且住少时,我今政忙。’少时与臼。苾刍乃即生瞋苦言:‘我若自由,非论借臼以捣油麻,亦捣汝身。’于时求寂便作是念:‘我若报答,必更大嗔。’默然而住。知彼苾刍嗔息定已,时求寂即诣彼边白言:‘汝今知我是何等人?’尊者告曰:‘汝于迦摄波佛教中出家求寂。’求寂报曰:‘汝出家事,所作未办。汝被一切烦恼所缚,我得解脱。汝出粗言,当须说悔,罪即消薄。’彼即说悔,遂生臼形身。汝所见形犹如铛者,昔与寺家曾作净人承事苾刍,为苾刍煎药。时苾刍瞋,然彼净人因兹生恨,便故打铛破。由此业力,身如铛形。汝见以绳系之挽断者,昔为授事,外有施物,令彼僧伽寒热受用。尔时授事,夏月衣物回为冬用、回冬衣物将为热用。由此业故,受如斯苦。”

  时诸苾刍咸皆有疑,以缘白佛:“具寿僧护!曾作何业?由何业故,得于大富长者家生,复得出家证阿罗汉果,能作如是大利益事。”

  佛告诸苾刍:“汝等应听。僧护苾刍所作福业,乃至自受,广如上说。乃往过去,迦摄波佛出现世时,人寿二万岁。于时迦摄波佛在仙人堕处施鹿林中,僧护亦于彼出家。身作众主,有五百弟子,四远男女悉皆归信。时彼众主,乃至尽形坚持梵行,无有缺犯,然无所获。后欲命终,便发是言:‘我于迦摄波佛善法律中而修梵行,精勤无怠,然无所获殊胜果报。所有功德愿资我等,于当来世释迦牟尼佛出现世时,于彼法律而得出家,净修梵行,断诸烦恼而证阿罗汉果。’是时五百弟子来诣师所,白:‘邬波驮耶!获胜果不。’师曰:‘未得。’又白师言:‘发何胜愿?’师曰:‘发如上愿。’弟子俱白:‘若邬波驮耶证如是果。我等亦随出家,同证阿罗汉果。’时有聚落五百余人来诣师所,同前问答,乃至广说:‘我等亦愿证阿罗汉果。’汝等苾刍!勿生异念。昔时众主者岂异人乎?今僧护是也。往昔五百弟子者,即五百仙人是。往昔聚落五百人者,今商主等是。因昔众主供养僧伽,由彼业故得于大富长者家生。由发愿故,复获阿罗汉果。又由往昔广能调伏,今生还得调伏多人,广度有情而为利益。汝等苾刍!若种白业还得白报,乃至杂业等,广说如上。汝等苾刍!应如是学。”

  时诸苾刍又复有疑,以缘白佛:“其化龙苾刍,复于何处最初发心?”佛言:“乃往过去,此贤劫中人寿二万岁时,有佛出世,号迦摄波,乃至广说,施鹿林中为诸声闻而说法要:‘汝等苾刍!应于兰若、山间树下、空静尸林、草庵迥地、龛窟等中,端身正念寂静而坐。应勤精进,勿为放逸。应如我教,当如是学。’时诸苾刍闻是语已,如佛所教,其或往妙高山所、或向无热池处、或往余池,其中亦有七金山处、或有在于城邑聚落。时有一龙,生已未久,遂被金翅鸟王捉将至于空中,望见苾刍诸根寂静端坐入定,龙作是念:‘此等苾刍甚大安乐,不同于我受如斯苦。’便生归仰殷重信心,作是念已即便命终。婆罗痆斯国有婆罗门,具六种法,于彼家生乃至长大,便于佛所出家圆具,勤修梵行,断诸烦恼,证阿罗汉果,乃至帝释诸天而为供养。即自观察,由何业故?复从何没而生此处,获如斯果?遂即观见,从龙趣没来生人中,复见于大声闻处发殷重心。又见过去龙时父母在彼龙宫,便作神通至龙宫,见旧父母悲恼啼泣。问其龙曰:‘何故啼泣?’答言:‘圣者!我生一子,未久之间乃被金翅鸟王捉我儿去,不知所在。’报其母曰:‘我是爱子,于此命终生婆罗门家,又于迦摄波佛所而得出家,勤修梵行,断诸烦恼,证阿罗汉果。’龙母白言:‘圣者!此实难信,亦是希有。然我爱子为性甚恶,生其善趣由故不得,何况获得阿罗汉耶?’又报母曰:‘我实证果,不是虚言。’龙母告曰:‘若如言者,从今已后,于日日中为我受食。’便即默然而受其请。苾刍每日常受上味种种饮食,饭食已讫还诣本住。

  “然彼苾刍有一求寂,时诸苾刍问求寂曰:‘汝之师主,每于何处吃食而来?’求寂报言:‘我亦不知。’苾刍报曰:‘汝之师主,每日常食种种饮食。汝何不去?’答曰:‘我亲教师有大威德而得去食;我无威德,云何辄去?’苾刍报曰:‘汝师欲去,汝宜默捉支伐罗角。’求寂答曰:‘我捉不辞,或恐坠地。’苾刍报曰:‘汝师衣系苏迷卢山由故不坠,况汝身尔。’既被劝已,欲至食时即便默至师所,在隐屏处而立。其师欲升空去,求寂默捉师主衣角,亦升空去。时龙宫内,安二坐处、二漫茶罗。师既见已,问诸龙曰:‘何故置此二座坛耶?’时龙报曰:‘应观背后更有人不?’师便回顾,见此求寂:‘汝亦来耶?’答曰:‘尔。’师曰:‘善哉。’至彼坐已,诸龙作念:‘是彼师主获殊胜果,有大威德,应供天食;然彼弟子未获如是,应与凡食。’作是念已,时诸龙等依念供养。饭食了已,于时求寂取师主钵,于此钵中残一粒饭,求寂取食,其饭甘美世味无比。求寂食已,便作是念:‘二人吃食,便作两般。’心生瞋恚,发如是愿:‘我于迦摄佛所出家,修习梵行。将此功德,愿得龙身有大威德,夺取此宫,趁诸龙出。’由作猛利瞋恨,不惜躯命发是愿已,便于两手清水下流,宫内诸龙悉皆头痛。诸龙白言:‘圣者!然此求寂不念善事,宜应遮止。’师主告曰:‘此是恶趣。汝今何故发如是念?’尔时求寂即以伽他答亲教师曰:

“‘我心已去远,  难可却追寻;
  何故难追悔?  两手水已流。’

  “说是颂已,求寂为龙,便即摈出诸龙王等,自居宫内。”


  佛告诸苾刍曰:“其化龙苾刍者,此被摈龙王是。时彼龙王因斯发心,是为最初。”

  佛在室罗筏城逝多林给孤独园。时有外道诣给孤林,见诸苾刍住处,床座榻席、受用资具及诸饮食,彼便作念:“沙门释子,饮食卧具受用等好;虽然,法不如我。应此出家,饮食卧具于此受用;若欲听法,应于彼处。”作是念已,即诣苾刍处白言:“圣者!我欲出家。”彼苾刍众即与出家及受近圆。外道常法,每于十四日为褒洒陀;苾刍十五日。其外道至十四日,便往本外道处为褒洒陀;至十五日,又于苾刍处而为长净。后于异时,黑月十四日僧伽长净,尔时外道便作是念:“今既两处长净,为向彼处?为于此耶?”复作是念:“沙门释子,慈心哀愍,法则宽泰;彼之外道,法则严切。我若不去,必应重罚瞋责于我。”作是念已,便往诣彼。时诸苾刍鸣揵椎、集僧伽。大众集已,时秉法人白言:“僧伽尽集不?”诸苾刍众乃共不见彼外道苾刍。既不见已,便作长净。至于明日,彼即归来。诸苾刍问曰:“汝于昨日何处去耶?”答曰:“我向本梵行处去来。”又言:“饮食卧具于此受用,然所受法于我本处。”时诸苾刍以缘白佛。佛言:“彼外道执邪,情乐彼法,邪见不舍。然于我教终无利益,不能增长法眼,应须灭摈,遣令归俗。从今已去,来求出家者,苾刍应问:‘汝非外道及心乐邪法不?’若言:‘尔。’者,应须摈弃。若不问者,得越法罪。”

  尔时具寿邬波离白佛言:“世尊!辄度外道应灭摈者,何等外道应须摈弃?”佛言:“一者持外道服、二者心乐彼见、三者归着本服。经明相出,此等三种咸须灭摈。”

  缘在室罗筏城。有一长者,娶妻未久便诞一息,资以乳餔。尔时长者告其妻曰:“贤首!生此子者虽用我财,亦能代我偿诸债负。”作是语已,便将货物诣往外国兴易取利,便没不还。其妻以自身力及托诸亲,种种养育,年渐长大。尔时此儿与诸童子相随而往,至余长者家。时彼长者有一少女,见此童子,便以花鬘掷彼童子。时诸童子问曰:“汝于此女有期会耶?”答言:“有。”诸童报曰:“此之长者为性严恶,汝莫为斯事,损害于汝。”诸余童子乃至日暮守此童子,不令非法,便共相随至于母处。私报母曰:“此小童儿,与某长者少女,欲为非法。我等劝谕,制不听为。我今归去,于此夜中宜应遮止。”母曰:“汝等既能共相劝谕,甚为善事。”其母即令童子入房安置,又于房中安触瓶水及以触盆,母自当门安床而卧。至夜半后,子告母曰:“与我开门,出外便易。”母即告曰:“房中已安触盆,可应便易。”须臾之顷,其子复告:“与我开门。”母亦不开,子遂瞋怒。母曰:“汝所去处,我先已知。我今宁可于此受死,终不为汝开门。”凡欲火染心,无恶不作、不避恶业,遂于此时拔剑杀母横尸于地,即诣长者家。既至彼已,见其少女。身形战掉,女曰:“汝勿生怖,惟我独住更无余人。”童子念曰:“我今应报令知已杀于母。”告言:“少女!我已为汝杀母命根。”女曰:“汝所生母?为是奶母?”报言:“是我所生母。”其女念曰:“此人瞋怒尚杀亲母,况我余人。”作是念已,报言:“汝应且待,我暂升楼。”女上楼讫,高声唱言:“此中有贼。”彼人闻已,于水窦中潜身而出。到己宅内,掷刀于地,高声唱言:“贼杀我母。贼杀我母。”作是唱已,便依世法烧葬其母。内自思忖:“深是恶人,造极逆罪。”情怀战惧不自宁心,遂向处处祠天,随处告问:“修何业行而灭重罪?”或有说言:“应当入火。”或有说言:“自坠高岩。”或有说言:“投身溺水。”或有说言:“自缢其身。”各各说言所作方便,皆令自死,无有出路。复于后时往逝多林,乃见苾刍念诵经论,声中颂曰:

 “若人作恶业,  修善而能灭;
  彼能照世间,  如日出云翳。”

  尔时此人便作是念:“出家释子有除罪法,今我应当出家,修诸善业而灭其罪。”即诣苾刍处白言:“圣者!我欲出家,愿见哀愍。”时此苾刍便与出家并授近圆。既出家已,精勤读诵,于三藏教悉皆具解,辩才无碍善能论答。别有苾刍问彼人曰:“具寿!何因苦行精勤?有何别求?”彼人答曰:“我为消重罪故。”问言:“汝作何罪?”答曰:“杀母。”又问:“是亲生母?为当乳母?”答曰:“是亲生母。”时诸苾刍以缘白佛。尔时世尊告诸苾刍曰:“若人杀母,便求出家,与出家者当坏我法,即须摈弃。从今已往,于我法律之中,若有人来求出家者,当须问言:‘汝非杀母不?’若不问者,得越法罪。”

  其人被众摈已,便自念曰:“我今不可还俗,应须远去边境而住。”便往边境之处化一长者,长者于此苾刍乃生信敬,为造一寺。诸方客侣皆来此寺,来者皆为说法,多有证阿罗汉果。复于异时,身有病患,用诸根果茎叶种种药草,疗治不差。渐渐困笃,余命无几。告弟子曰:“当造浴室。”时诸弟子依教,便造浴室。尔时师主说伽他曰:

 “积聚皆消散,  崇高必堕落,
  合会终别离,  有命咸归死。”

  说此颂已,便即命终,堕无间地狱。然诸弟子证阿罗汉者,入定谛观,邬波驮耶当生何处?于诸天宫,谛观不见;复观人间及傍生趣并饿鬼中,悉皆不见。复观地狱,乃见在于无间地狱中。尔时弟子共作是念:“我邬波驮耶生存之时,持戒多闻,以法摄受。曾作何业堕于无间?”又复谛观,乃见杀母之业。既被地狱猛火逼身,意想将是所造浴室,遂即唱言:“浴室浴室。炽热猛火极烧于我。”是时当门狱卒以杵打头,告言:“薄福罪人,此是无间地狱,云何言是浴室。”被打头时乃发善心,即便命终,生四天王宫。凡生天者,起三种念:我从何来?今生何处?复缘何业?作此念时,乃见我从无间狱死,生在四天王宫,缘作浴室洗浴苾刍,乘斯福力而生此天。是时天子复作是念:“我缘世尊善方便故令我生天。不应安住,当须诣世尊所,以报此恩。”既至佛所,听闻妙法,便证初果。得见谛已,归还天宫。时彼上首弟子是阿罗汉,众欲食时,于上座处坐。其小弟子为僧伽行水,是时上坐钵中受水,指头触水,觉水极冷,便作是念:“我今于此饮斯冷水。邬波驮耶在地狱之中饮镕铜汁。”便观地狱,遍皆不见;复观人间、傍生、鬼趣,皆悉不见。即观天上,乃见生在四天王宫,复于佛所而证初果。见已微笑,语言:“是佛、是法、是僧大净妙事不可思议。此极重业,堕于地狱;有胜功能,得生天上。”彼行水者白尊者曰:“邬波驮耶死,得为上坐,欢喜笑耶?”告曰:“具寿!汝今所问,非正是时;若僧伽集时,可问斯事,当为汝说。”

  后于异时,苾刍僧伽集。其小同学众中问曰:“大德!前是何事,欢喜为笑耶?为见邬波驮耶死,得为上座故,欢喜笑耶?”于时众首对于僧伽广如上说,时诸弟子皆大欢喜,咸称:“佛法僧宝是大胜利,我邬波驮耶造斯罪业而得生天。”杀父准斯犯逆,广说如前。

——《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出家事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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